“袁老板，恕老朽无能，您女儿这伤势，早已回天乏力了。”
“要多少钱。”
“这不是钱的问题，袁老板。”
“一万两。”
“不不不...袁老板，我知道您有钱，但是...”
“两万两。”
“不行...真的不行。”
“四万两。”
“您就是给一百万两...世上也没人可以医治啊，袁老板，您女儿脸上的皮肉已经被炸碎了...根本无处下手，无处可医啊。”
“哦...我懂了，彪子，砍了。”
“得了。”吴彪从袁赫羽身后走来，将方才还在和袁赫羽讲话的医生拖了下去。
然后袁赫羽冷冷说道：“下一个。”
身边的小弟摇头：“大哥，没有了。”
“什么没有了？”
“万和郡大夫都已经被抓完了。”
“学医的人就这么少？”
“大哥，收手吧，动静儿太大了，这可是三十多条人命啊。”
“你的意思，小姐的脸面，可以不要了？”
“不不不...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批，但是大哥...这些医生，要是明天回不了家...追查起来，我们不好应付的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应付的，大不了叫文显正擦屁股便是，如月的脸，必须给我治好了。”
“大哥，炸烂的脸，重新医好，闻所未闻啊，而且真的已经没有大夫了。”
“万和郡没了，还有县城嘛，去，多请一些来。”
“这...大哥...”
“我叫你去！”
“是！”
小弟扭头就跑，吴彪在后面听的头皮发麻。
这事儿不成，若再让大哥这样上头下去，得罪了全城的医生，那就真完了。
他将这医生带下地窖，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站着三十来人了。
“老张？你怎么也进来了？”
“作孽啊。”
“袁家到底是要做什么？”
“我那边还有两个重患等着我救命呢。”
“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...”
......
“闭嘴！”
吴彪一声大喝。
“没杀你们都是我背地偷留你们的！嚷嚷什么！这么想被人发现你们还活着？不要命了？”
“彪子！我当年还在洛水县城的时候，可是给你接过骨的...”
“我...我当然知道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...但是...我家大哥这不是...伤心过分了，无处发泄嘛，大家都担待一点，想想法子。”
“彪子，你家小姐这真没得治。”
全场再次陷入混乱。
医生都给袁如月的脸下了判决，已经没救了。
吴彪也心急如焚，一群医生也都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最后传来一个声音幽幽的说道：“我记得...今天早上，在码头听见一个女人说她被水贼烧船，伤了脸，遇见一个神医，治好了，我当时不信，但现在看来...彪子你大可过去问问，对了，如果我没记错，那女子还是你们袁家茶社，给你们运茶叶的。”
“当真？！”
“我哪里知道。道听途说之词，我自己都不信。”
“我...我去打听一下。”
吴彪出门，很快就去万和郡城新开的袁记茶社，这是袁家的新茶入库之处，那女子若是过来运茶，被水贼打了货，定然是要过来知会的。
茶社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，你们的茶从种下去，就已经是袁记的了，若是中途出现被偷被抢之事，也算作是袁记的亏损，人工费用照出，有保障，但是收入当然没有自营的个体茶农那样纯利。
找到这女人之后，吴彪询问了详细。
一开始他还听的绘声绘色，最后整个人耳朵一紧，就听到一处...那医生，是苑府之人。
苑府啊...哎呀，大哥不是刚和苑府，闹了个不愉快吗？
这要是让他去苑府请人，岂不是...
吴彪无奈前去，还是将此事同袁赫羽按茶社女人的原话道出。
没想到袁赫羽哈哈大笑：“好！好！我本不信你所说，但若是此人真在苑府，那便是千真万确！给我备船！取我府上最好的酒，最好的布，最好的茶，我要去苑府请人！”
“大哥，那...那些大夫呢？”
“你不会真的杀了吧？”
“那怎么可能？自然没杀啊，大哥你慢去，大夫的事，给我打理便是。”
“好，有彪子在我就安心了。”
袁赫羽说完，亲自登门苑府。
但从那茶社的女人口中，他并没有想象到自己要请的人竟然是鹿原川，所以就没有想太多。
加之自己登门的可是苑府，必须亲自过来，所以他一路上都想着怎么请神医不会有失体面，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要请的人是谁。
他临走前，还叫了自己的手下去找消失了好几天的一个刺客，并且放话下去，看紧王家山寨，定要让这鹿哑巴同王存义一齐死在山上！等他同文家联姻，有了官府正名，就前去讨伐王存义。
来到了苑府，袁赫羽那个惊叹啊。
御西码头，竟然有一条大道是直通苑府的，那苑府之大，更是能在门外就看到后山的花园。
别人家放来装饰的都是假山，这御西侯候府，直接用真山的啊。
妈呀，有权就是不一样啊，作为一个商人，就算自己再有钱，也拿不到这么大的地皮来修房子啊。
这样一比较，那天苑侯来我府上做客，岂不是想逛厕所一样？
算了算了，家庭不一样，也就不多想了。
门前下人引路，袁赫羽见右手边的东院很是气派，便问了一句：“那边是侯爷住所吗？”
“不是，那边是候府侍卫的宿舍。”
“额...那西边呢？”
“西边是候府女佣的宿舍，下人都在外院侧房，里院才是主人住所，侯爷在里院的主院，东院是小姐的居所，西院才小侯爷的住所。”
说是东西正院，但是袁赫羽一样望去，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。
这家也太大了，太大了。
进了正院堂屋，袁赫羽感觉站在城门底下，宽的让他感觉不真实。
不一会儿，苑侯出面了。
两人前些时候方才相见，不算久别，寒暄不了几句，在苑段天问了袁如月脸上的情况后，袁赫羽就单刀直入，想请苑府这位神医出面。
苑段天想了一会，便点头道：“不过，这医生说实话也不算我的人啊，只是暂居寒舍，袁老板还是亲自同他细谈吧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袁赫羽点头哈腰笑道，心里也不仅感叹...
这也能称得上是寒舍？
等待的这几分钟，袁赫羽真是心急如焚啊。
那茶社女子的脸他也见过了，除了脸上还有些头发丝的缝合痕迹以外，其他都没什么大碍，而且她说她以前还有点麻子脸，整容之后，整个人白净了许多，还说愈合之后那个医生还能给她把疤痕也消除了。
世上当真有这般神奇的医术？
这怕不是已经比当初余哑巴治好自己女儿棺材纹的时候还要牛逼了，这么牛逼的大夫，年纪一定很大了吧？
可当这神医出来之后，袁赫羽真个人头皮都发麻了。
这不是鹿哑巴鹿原川吗？
“侯爷，您叫我？”
“可不是嘛，那天，你在船上治好了那个茶社女子的似乎传出去了，袁家女儿碰巧也被炸伤了脸，这不是袁老板爱女心切，直接上门来请你了嘛。”
“哦！侯爷不说，我还真没认出来，原来是袁老板啊？”
“鹿原川？怎么会是你？”
“我也想说此话啊，袁老板，怎的，是你啊？”
苑段天虽然早知两人恩怨，但是还是装了装样子说道：“原来你们认识啊，那我就不多做牵线人，你们自己商议啊。”
“侯爷何止是认识啊，只怕是，这袁老板不单是要请我，还要杀我吧？”
“杀你？”
苑段天惊异的看向袁赫羽。
“原来你两人，不是一般的认识啊？这是有仇？怪不得鹿原川这般的要依附到我府上来，原来是求庇护来了。”
鹿原川这双手，可是让自己这些天在圈子里装了大牛逼了，苑侯自然是要护他的。
可不会交给你袁家，再伸黑手了。
于是向袁赫羽问到：“什么仇什么怨啊？”
“对啊，袁老板？我们两个，什么仇，什么怨啊？你几次想要杀我，还要挟我的父母，现在，又要我去给你女儿治病，你这不是，把我当猪耍嘛？你家的鸿门宴，我可不吃第二次。”
袁赫羽百思不得其解，这鹿原川不应该还在王家山上吗？如何跑回到苑府来了？难不成苑府亲自叫人去接了？没可能啊，水路陆路都有自己的探子，何来这么一出啊？
但很快他就不去想那事儿了，发生的事已经发生，袁赫羽自知这次怕是要任由鹿原川拿捏了，但是女儿的脸更重要啊。
于是直接开口：“要什么条件，你尽管提吧，只要能治好如月。”
“我曾经说过，治好你女儿，就让你将她嫁给我，可如月刚好了两天，你就叫你的手下对我做了什么？袁老板不会不知道吧？”
苑段天一听就来了兴致：“哦？小鹿儿？你和袁老板家的袁如月？还有这么一段啊？”
“侯爷，没看出来吧？袁小姐的命当初还是我救的呢，结果也就入赘上门了两月，连我那前妻的小嘴都没舍得碰，就被赶出来了啊，差点都没了命，对吧袁老板？”
“过去的事，是我不对，若是鹿大夫愿意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就敞亮些，提条件吧。”
“哦，条件啊。”
鹿原川在心里冷哼一声。
然后直接提了出来：“行，第一，你得把那个将我从小月台楼上推下去的吴彪，从同样的地方亲手推下去，不得医治。”
“什么？！那可是五层楼高啊！”
“必死无疑对吧？我要的就是这个必死无疑，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？袁赫羽？”
“不，不知...”
“等吴彪死了，让他托梦给你吧，我还有第二呢，我与袁如月曾经有过的婚事，你得亲自，补上一桌，当初我于她成亲，全是演员吧？假的不作数，你得补上。”
“什么？！鹿哑巴，你是不是太过分了？”
“不愿意？不愿意就免谈，你什么时候准备推吴彪下去，我什么时候动身去万和郡，你什么时候准备补婚宴，我什么时候，动手给如月疗伤，袁老板，请快作答复吧，我，忙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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